谜之泠

你要知道,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你所禀有的条件

【凯柠】星河永寂

前线战士凯x后方医生柠

星际Au

 

To柠檬

这是一封没什么意义的信,最大的意义大概就是试试能不能送到你手上吧。

现在天快亮了呢。

21日早。

By 凯莉

 

致凯莉:

啊收到了!真是不可思议,我原来还认为交通线一断就完全杳无音信了呢。

这次的回信的确是过于匆忙了,各种原因都有......下次我会换正规书信纸写的。

回见。

28日晚

你的柠檬

 

To柠檬

的确,我也没有想到。本来只是我听队内友人无意中讲起的,怀着碰运气的心态试试,没想到运气还不错。

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。基地的纸还算够用,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整来的。

写信还真是...一项困难的事情呢,感觉我完全不擅长。尤其是,写给你的。

那,我来给你讲点我的所见所闻吧。先说好,大概率是上句不接下句的片段。

我们那一群人,其实最开始根本没有战争的概念,都是一群懵懂的家伙,进入博尔里赛的时候,完全没有思考过,它何为“战争学院”。也对,这个名词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。我也是在资料室翻档案的时候才知晓的。博尔里赛最开始注册的时候,他是以自己为名,建立的军事储备基地。博尔里赛是英雄不错,但这所学校以他为名,可不仅仅是“纪念”这么简单。

军事储备基地后来也因时代变迁,成为了如今的战争学院。

无论这段历史被人知晓与否都无所谓,没有人会因为过去的事,而改变自己现在的看法的,这毋庸置疑。

所以当一群愚昧的“高材生”得知他们要上战场时,很多人都在畏惧。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你想问我我怕不怕,是吗?如果是之前,我大概率会说,怎么可能呢,我可是凯莉哎。但现在,我却在反复纠结起来,我怕吗?

说来好笑,前几天凌晨出巡的时候,有两个人在我面前开玩笑,他们说,我有个标志语言——“哦,砰,你死了,闭嘴。”此刻还需要配上合适的动作,比如手摆个八什么的。他们的模样的确滑稽,所以即使知道他们是在模仿我,我也还是笑了。

5日清晨

By凯莉

 

致凯莉:

没想到也有让魔女小姐头疼的东西啊,这算是最近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第二件事吧(笑)

在后方的生活和工作...好像也不应该这么说,毕竟工作也算生活的一部分。也有人问我,和想象中一样吗,有没有落差。这个时候我都会统一说“嗯,还好”。倒也不是敷衍,而是真的,没有什么想法。无论是在被告知事发突然,还是在他人眼中看来毅然选择的时候,我都没有想过我将面对的“未来”是何种模样。

其实我没有什么长远的目光,一般最大的想法也不过是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很多人说我看问题很全面,或者思想深刻之类的,其实没有,那也不过是幸存者偏差罢了。

唔糟糕,本来想和你随便聊些轻松的东西的,结果一不小心写跑题了。那就先到这吧,这次的纸也不太充足。

总之,试着写一点你想说的东西吧,任何都好。

11日晚

你的柠檬

 

To柠檬

结上次的尾。其实我们那群学生,几乎是没得选,都是要被硬拉着上战场的——无论是当战士还是成炮灰。当然现在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,因为在这则命令下来时,就有两个人跳出来进行了反对。是A和R——都是你认识的人。说起来,我倒是第一次见到,把提出抗议还能干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。A不用说了,平时就是正义感爆棚的家伙,他义正言辞有理有据,听得我都有点被说服了。另一个R嘛,态度非常狂妄,用着高级的语言,表达着不屑的内容。翻译一下,核心内容就是,原来博尔里赛已经缺人到,需要弱者来上战场当炮灰了吗。想必不用我说,你也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。至于我身边的人嘛,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某些人对此番话语的不满,但都仅是敢怒不敢言罢了。R说得不错,而且对于大部分人来讲,R都是在帮他们的,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。最后啦,R和A的目的也算达成,有关调整的申请都会被批准。有相当一部分人自行申请调转了职位,也就不用丧命于此了。R和A则是不出意外地激怒了“上层”。当我与A谈及时,他像往常一样对我微笑了一下,说他和R会解决的,多谢我的提醒。

所以,就在开战几天后,镇守某地的长官因为失职被撤职,R顶替了上去。不过有A在他身边做助手,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。

20日午

By凯莉

 

致凯莉:

好不容易暂且忙完了...没想到还能得到A和R的消息,但另一方面就像你所说的,他们俩合作还是挺可观的。如你一般地,我也相信他们。

说说我这边情况吧。今天一个原前线医生到这里进行替换,本来我打算申请去的,只是被拒绝了。“后方现在的情况,需要你这样的人员”——他们这样说。我们的实际情况,我很难描述,似乎不好也不坏,就如普通医院一般,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患者来此。不同的是,有人负伤活着,有人死了。可不管情况如何,我可以笃定地讲,所有人都在拼命。

但我们救不下所有人。

每天我都有看到人在我面前死去。

可我无能为力。

你说时代变了吗?我们真的踏入高科技时代了吗?好像是这样——毕竟我们源源不断地开阔领土,无数新的星球被发掘,我们似乎能征服一切可见之物。但战争,却一直未曾改变。百年前的战地医师记录册,与目前的情形毫无二致。而炮灰这个词,依旧在沿用,直至今日,甚至更为往后的时间。

另外还有一件事,近日有一位从前线回来的战士。医疗鉴定后给出的结果是近期无法参与正面战场的战斗。于是他便被编入了医疗部——这仅是换了种形式,实际上他每天还是得继续面对战场的残酷。好在他并不介意,每日都在尽心尽责地参与其中。时间久了他也就被误会成了医生——直到...他以另一种形式治疗患者们的痛苦,才真正坐实了“医生”这个称呼。

呼...这封信暂且就到这里吧。回见

2日晚  

你的柠檬

 

To柠檬

我想

拉开窗帘,春天来到

山河无恙

人间皆安

16日凌晨

你的凯莉

 

......

 

一周后

指挥塔

“凯,凯莉小姐!”门突然被推开,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,“啊不对,应该是凯莉长官...!”

 

“嗯?怎么了不要急,喘口气再说话。”站在落地窗旁的凯莉闻声转头。

 

“抱歉...您看一眼这个,长官。”士兵说着,按不住起伏的气息,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。

 

凯莉眯起双眼,那熟悉无比的花纹,即便是死物,也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。她伸手取过纸页,简单扫视了一下内容,随即冷哼一声:“一群吃饱没事干的家伙。”

 

“可是,凯莉长官,目前特殊时期,这件事已经被上报了,军事委员会的人应该马上就要来...”士兵战战兢兢地提醒,生怕对方迁怒到自己身上。

 

“哦,我知道——你看,人这不就来了吗?”凯莉的声音在看到有来者后随即变大且升高语调。她依旧挂带着笑颜,目睹着外来者一步步走进。黑色的皮靴踏着大理石地板发出不算清脆的响声,很多人把他们喻为行走的死神——不过显而易见的是,“很多人”这种泛指,并不包括凯莉。

 

“凯莉,前线战地K723小队的队长兼任临时指挥官...”“嗯对就是本小姐,长话短说有什么事吗?”未等对方确认完身份,凯莉草草地打断了对方的公式发言,亮着一双蓝瞳与之对视。

 

对方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神情:“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凯莉。经过最高军事与战略委员会的审议,你在前线作战时期依旧与后方人员保持着紧密联系——对此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?”

 

“哦,话是不错,请问有什么问题吗?我的通讯全程靠文书以及自己亲信的配送,这似乎与你们无关吧?”

 

“胡言乱语!你难道不清楚现在的战争形势吗?交通线看似通畅但实则危在旦夕,我们的敌人很有可能以此来截获情报!你身为指挥员怎么会不知道!还是说,你明知故犯是别有用心?”

 

看着对方义正言辞甚至有些义愤填膺的模样,凯莉笑着不作回答,却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。

 

她何止不以为意,还不以为然。

 

“那好,你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调查我么,我跟你们走就好咯。”凯莉漫不经心地耸耸肩,“至于具体的证物...怕是你们已经得到了吧。所以,你倒是带路啊?”

 

“...哼”尽管对她态度十分不满,但鉴于凯莉也没有直接顶撞自己也不好发威,审查员冷哼一声,对身边人吩咐道,“看住她。”

 

凯莉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,瞟了一眼身旁冷漠的侍从和战战兢兢的小士兵,从容地踏着步子跟上那人,并未多言。

 

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

 

在凯莉桌子的抽屉内,还有一张孤零零的信纸被压藏于一本厚重的史书下。

 

“安莉洁,我想我死不了...这里没有什么能够杀死我。可我对战争的厌恶无可避免地与日俱增。

即便赢了又如何,战争是一场巨大的陷阱。它的赌注和收益令多少人望而却步,却也令更多的人趋之若鹜。

只因利益...

我们与外人战斗,我们与自己斗争。我们杀掉敌人,我们杀害友军。

真是滑稽啊,人造灾难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即便是夏日的夜晚也会泛着一丝凉意,安莉洁披着外套坐在草地上,仰头凝望着遥远的熠熠生辉的群星。在这种情况下,又有谁能准确辨识出何方是星辉,何方是战火的余光呢。

 

“安医生。”一个声音忽然传来,安莉洁顿时感觉身旁多了个人。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来无影去无踪,也就能平静地回话:“才忙完吧?辛苦了神近耀,或者我该称你为...耀医生?”最后一句话,隐约带着些许揶揄的语气。

 

“不敢当,您才是真正的医生。”神近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。安莉洁轻笑一声,晚风微微吹拂着她的头发:“可是,如果说医生的存在是超度他们的生命,那你也算是,嗯...物理超度了吧?就效果而言和我们没有本质区别的呀。”

 

“您说笑了,我只是尽自己的指责,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而已。偏题了,我前来是为了——”

 

“是拉漫雅让你来找我的吧?我知道分寸的,一会便会回去的。倒是你,要不要也来坐在休息一下?”

 

“我奉拉漫雅医生之命带您回去,既然您已这样说,我不会强求。”

 

“哈哈,你这个人呀,怎么还是改不过来这种习惯,明明大家都是朋友的。”安莉洁无奈地笑笑,只得任由神近耀站在她身后。她凝神地保持之前的动作,神近耀沉默不语地矗立着,好像草地上的两塑雕像。

 

约莫五分钟后,安莉洁的眼神突然一明:“来了。”

 

神近耀顿时下意识地做出防御的姿态:“什么人?”

 

“别紧张,是故人。”安莉洁起身,顺势把神近耀举起苦绫的右手轻轻按下。远方的那人静静走近,他戴着黑色帽子和风衣,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。神近耀收起了武器,他能清晰地感到,对方并无恶意。

 

“又麻烦您了。”安莉洁挽起一个淡淡的笑容,对方摘下帽子行了个标志的鞠躬礼:“这些小事倒也没什么,安莉洁小姐。不如说,能为凯莉小姐服务,是我的荣幸。”

 

“这位是线人老骨头。”安莉洁面向神近耀,简单地介绍了一下。“那这位就是神近耀先生吧?久仰,今天着实是见到了。”老骨头伸出手,神近耀停顿片刻,回想之前安莉洁与他说的写信一事,心中很快明白了七七八八,便伸手回握:“不敢当,只是无名小辈罢了。既然是旧识,我先回避了。安医生。我在边地等您。”

 

安莉洁眨眨眼表示同意,神近耀微微点头,即刻消失在夜幕中。接着她回头缓缓开口:“您说吧。”

 

“凯莉小姐近日遇到一些事,无法给您回信了,只得托我给您口谕。”

 

“我相信她,她会没事的。”安莉洁神色并无变化,“但我想知道,起因是信吗?”

 

“凯莉小姐若看到您如此信任她,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老骨头不由得微笑着轻轻感慨,“至于具体原因...您觉得呢?”

 

“那就是了。”安莉洁眼眸微动,却也没有再多言。

 

“还有一事。”说着,老骨头小心翼翼地从外套内取出一封信,递给安莉洁。

 

安莉洁垂眸,当场拆开信件阅读起来。信极短,以她的阅读速度几乎是一瞥便能读完,可她这次不想这么做。安莉洁抬手轻轻抚摸过文字,此次的字迹比起以往更加接近她的风格,一撇一捺都尽态极妍,似乎能从笔墨间看到那人伏案写作的模样。安莉洁心中轻笑,想着见字如晤也不过如此了吧。又过了片刻后,她抬头,将信原样折好递给老骨头,唯将信封继续握在手中。老骨头心领神会,接过后,明亮的火焰顿时自他手中的打火机升起,小小的一张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。

 

“那么,我先告辞了,安莉洁小姐,晚安。”老骨头熟练地扣上黑帽子,又行了一礼。安莉洁一手握着信封,一手抓着外套,突然开口道:“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。”

 

“您讲。”

 

她的神情有些恍惚,低喃着开口:“您说...还有多久,一切才能结束呢?”

 

这声音轻极了,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,又好像开口便被埋没在空气中。

 

老骨头罕见地没有应答如流。黑衣的先生沉默了,许久,他叹了口气:

 

“您请回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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